我有些鄙夷地看向她，416却像没注意到似的径直拉着我走了过去；平时416不应该对这些东西比谁都反感的吗？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不过在餐馆打打工也算个正经的职业，无论如何。 店铺内被打扫得很干净，和ISAC数据库中对于烧烤摊的记载不是特别像。与传统的装修思路完全相反，店主大胆地使用了木质的地板和皮质的座椅；临街的一面使用了整块的玻璃，内嵌了勾勒出猫咪图案的锡条。餐桌用的是抛光过的灰白色花岗岩，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 “请坐，两位小姐。”正蹲在柜台后面忙活着的男人见我们来了，很快起身端着两杯温热的柠檬水来到桌前请我们入座。“我是这里的店长，现在不是本店的营业时间。请问是来找人……还是？” 一头乌黑的短发稍显凌乱，这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典型日本男人连沾满油污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谢谢……我们是想过来看看这儿有没有招临时工的需求。” “嗯……你们这身打扮是？” 我和416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一身厚实的作战制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人会穿的。 “啊，嘿嘿。其实我们是军事爱好的……学生，目前在周游世界，现在来到这边身上的钱碰巧不够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前额的刘海，我也只好配合着尬笑起来。 “这样啊，那倒也不差。”他反复搓捻着自己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稍稍皱了皱眉头。“本店确实最近生意火爆，需要一些人手。请问你们打算做工多久？” 这该不会是不招短期工吧。 清清嗓子掩盖一下自己的不自信，我重新坐直了身子：“其实只有一天……” 不料话音刚落，男人微微拧紧的眉头当即舒展了开来。“本人的爱女和她的同学也在本店打工，现在正在外地读书，过两天放假了就回来。有她们帮忙的话，店里招待客人就毫无问题了；人手紧张的状态就剩眼下这两天了。” 不等我开口，416就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放。“我们干了。” “好的，合作愉快。”中年男人会心一笑，和同样喜上眉梢的416握了握手。“先介绍一下你们自己的专长吧，再怎么样我得招帮得上忙的人手。从……这位小姐开始吧。” 他往前凑了凑，示意我先来。“叫我薇薇安就好了……我比较擅长炖肉炖菜之类的，一般在家里都是我负责做饭的。” 好啊，谢谢你了ISAC。 完全出乎意料，店长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嗯，很棒，但我们这里不提供炖菜。我们这里只经营烧烤。” 谢谢你了啊，ISAC，我真恨不得马上朝着石板桌面就这么给它来一下。往旁边瞥了一眼，416腕上的终端指示灯也开始闪烁了起来。 “我是哈娜，来自莱茵河畔，烤猪肘子什么的相当在行。” “哦，你是从德国来的？”男子像是马上来了精神，眉毛都兴奋得挑了起来。“那边的烤猪肘子我记得，配啤酒就是一绝。穆勒·哈迪尔森的黑啤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我都想要不然今晚推出一个复刻的靠猪肘子配黑啤和酸菜套餐算了。谢谢你，小姐，就来后厨干活儿吧，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那我呢？” 连份简单的工作都找不到——我才不能接受。“对啊，她和我们一起的。您也得给她安排个工作才行。” 店长又上上下下把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搓捻着那副再多搓几下就要掉光的灰白山羊胡。“那要不然，就请这位小姐当我们店里的形象大使好了？原来是爱女担任的，而我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我可以的，请相信我。”我坚定而充满决心地看向他的眼睛，拳头也不自觉地攒紧了。 “好，那就让你试试吧。” [newpage] 二十分钟后，化妆间门前。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那副肉垫似的硕大黑橙手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笨拙。 “嗯……嘿嘿，V你这副样子还真是……挺好玩的呢。你自己看看吧。” 帮我梳理好头发并戴上一副小巧的半框眼睛，416把一面立式的镜子朝我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滑稽。 “我这副样子很搞笑么？唔……唔啊，这……” 头上戴的那对猫耳……怎么好像还会动…… 看我憋得近乎满脸通红，416也像终于找到了借口似的走到一旁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套装很适合你啊，V。店长！” [uploadedimage:125034] 【两条尾巴只是小失误，无需深究#滑稽】 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你们都换好啦？这么快？比爱女可是要快……哦？” 快步走向更衣室，匆匆忙忙的店长在他有些泛黄的白围裙上擦了擦手，见了我也忍不住露出一脸微笑。“效果比我想象得好多了，相当不错。等会儿出去在店门口招揽客人就可以了……这位短发小姐工作相对简单。这位长发的小姐请先随我来厨房一趟。哦忘了自我介绍，工作的时候叫我小田先生，或者直接小田也可以。”说罢，他朝我们鞠了个躬。“请多指教。“ “小田……先生，请多指教。” 当时换上的时候没想太多，可能是大意了……这衣服合身我不怀疑，但看起来……是真的合适么？要不然也不会在夜生活还没开始的时候吸引这么一大群人围观……吧？ “唔……”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看着人群欣喜或惊讶的眼神，我觉得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欢迎光临……粉色大猫猫★的烧烤店……上佳的环境，合理的价格，更棒的是还有猫娘的倾情服务哦……喵。” 围观的看客里顿时爆发出一声欢呼。呃，到底怎么了…… “猫娘小姐，那个姿势可以再摆一遍吗？” “唔，这样……喵？”我有些生疏地侧过头来，用那巨大的肉垫手套抚弄了一下头上的猫耳。“这样？” “哦哦哦哦哦哦！！！！” 一大群人瞬间涌了上来。 “能一起拍张照吗？” “我们来张合影吧，要那个招牌的姿势。” “还有别的姿势吗？” “让开，我先来的！” 不知多少闪光灯霎时亮了起来，照得我有些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目好。 摆出他们要的姿势……应该就好了吧？ “喵？” 充气大猫通体散发着粉红色的光晕，胖乎乎的手臂轻轻地前后摇摆着。晚风虽然微凉，但吹不散围观者满腔的热情；尽管不少拍完照的人们随后都进入了烧烤店，但还是不停地有新的看客接踵而至。宽大的人行道没过多久就被堵得水泄不通，路旁停放的车辆也一直排到了下一个路口。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平日里无人问津的打工仔怎么换了套衣服就变得炙手可热了？ 我只想快点完成这份工作而已，千百次地打扮成你们想要的样子。不知道416怎么想，但小田先生应该会很高兴吧……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左右，最后一桌醉醺醺的食客才站起身来，说说笑笑地走了出去。 “我很……很看好你啊，猫娘小姐？” “一点，都不比原来那位差呢……” 还不忘在店门口拉着我颤颤巍巍地自拍了一张。 “态度还好……今天来得值，真值。” “下……下周还来！” 摆出甜甜的微笑，我为他们拉开店门并深深鞠了一躬：“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非常感谢！]请慢走！” 当小田先生还在和其他伙计一起忙前忙后收拾餐桌，416已经有些疲倦地从后厨走出来了，解开油乎乎的围裙往墙上的铁勾上一挂：“厨房已经整理好了…店长要我来帮手吗？” “不用不用……哈娜小姐今天辛苦你了，请到1号桌先休息一下吧，薇薇安小姐也是。”满头大汗的店长正搬了几框空了的啤酒瓶往后厨走，“我马上就来。” 温暖的橘色灯管下，店内的空气仍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碳烤焦香，与淡淡的清洁剂芳香混合在一起。石桌上，刚擦拭过的新鲜水渍还没有干透。 “干得很卖力啊，416。脸都熏得油乎乎的。” 开了个玩笑这家伙还就当真了，急忙抽出一张纸巾上上下下擦了擦。“现在呢？“ “嗯……干净了。” “里面可真是累死了，我想我一辈子应该都不会烤这么多的肉串，豆腐皮，牛排和鱿鱼须……只能看不能吃可真难受啊。”尽可能优雅地灌下一整杯柠檬水，她冲着我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倒也干得不错啊，间接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活儿。在外面站着也挺累的吧？” “其实还好。”我有些费劲地脱下两只硕大的猫爪手套，“虽然穿这些在外面站五六个钟头有点冷，但还是比在厨房里烟熏火燎好不少的。” 像是丧失了最后一点力气，416解开马尾两手一撑趴到了桌上。“唉……” 正聊着，店长又给我们一人拿了一杯豆奶并在对面坐了下来。“辛苦了二位，你们今天都完成得非常好。”真诚地微笑着，他用毛巾擦了擦前额的汗。“即便客人较以往多了不少，但你们依然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工作。薇薇安小姐的形象大使扮演得很出色，当然哈娜小姐烹饪时的高效率和出品的稳定性也让我非常惊喜。因此，两位的报酬都将提高百分之五十。” 还趴在桌子上休息的416马上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就是……每人600欧元？” “是的。同时，我将给薇薇安小姐额外100欧元。”小田先生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目光里充满了赞许。“今日小店生意火爆的主要原因还是您。如果不是爱女归来在即，我愿意请您一直留在小店工作。” 见416摇晃着杯中的豆奶，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小田先生便又加了一句：“哈娜小姐的工作效率也高出了后厨其他每一位员工，我也希望能够长期聘请您……但非常抱歉，原因我先前也说过了，希望您理解。” “我理解。我们也马上要离开此地了。” “是吗？那真是非常抱歉。受到纣雨影响相对小的圣克里斯蒂安小镇作为当下为数不多的旅游景区，一年四季都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至少需要两三天才能充分体验此地的风土人情。” “哈哈。”杯中的香甜豆奶已然见底，附着在杯壁上的泡泡缓慢地聚合着，分裂着，破碎着。“我们也想多逗留一阵呢，可惜有着……日程安排。” “理解理解……”店长也笑了笑，抬头看了看石墙上高高挂着的机械摆钟。“如果不是急着去休息的话，不妨留下来享用一顿员工餐？” “当然，非常乐意。”牢牢记着接受此份工作的初衷，身旁有些困乏的蓝发女孩急切地点了点头。“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借宿一晚？” “没问题，平常我都是在店里休息的。只不过这儿没有多余的床铺了。不介意的话，只有用这些椅子简单地拼一下了？多余的褥子倒是有。” “那真是太感谢了。” 围在店里最大的一张桌子旁，我们和其他伙计一起享用了小田先生亲自下厨烹饪的员工餐。 “久等了。” 戴着厚厚的棉手套，他端着一个大烤盆小跑着从厨房里小跑出来；桌边的几个伙计很快起身接过了那盆东西并摆在了石桌中央。薄薄的一层锡纸刚被揭开，浓郁的牛肉与菌类的鲜香便从中涌了出来，热腾腾的雾气汇成一团小云直直冲上了天花板。 “这是……好香啊。” “小姐，这可是土豆炖牛肉，店长最拿手的菜之一。”旁边还披着毛巾的纹身伙计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我，轻轻顶了顶我的手肘。“快点吃吧，不一会儿就没了。” 虽然菜名听着普通，但味道确实香得实在。我和416站起身来，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往自己的盘子里舀了几勺。 表面的芝士不是很多却抹得很均匀，在并没有过度抢走风头的同时提供了焦脆与绵软两种口感。牛肉选用的是利用率并不高的牛尾部位，被贴着骨头干净地剔了下来并烹煮得足够软烂；味道却是出奇得好，少许的筋膜与肥肉给瘦肉部分增添了层次感更丰富的浓郁牛肉风味。配菜是作为边角料无法端给客人的香菇梗，葱绿，残缺的土豆与红萝卜。虽然卖相不佳，但吃起来……并不比其他看起来更漂亮的部位要差劲。 “V，V~感觉怎么样啊？啊呜。” 吞下一大口混着蔬菜的炖牛肉，她发出轻柔的一声嘤咛，脸上现出了久违的满足。 怎么……还象变了个人一样。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细细地感受着这些食材在舌尖的曼妙交融。“不错……我得承认，小田先生做得非常好吃，控制火候的水平算我见过最好的，之一。” 比我自己的水平还是强上不少啦。会炖菜和熟悉掌握炖菜，之间能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是我们出发后吃得最好的一顿。在UC23-15客栈吃得也不错，无法否认，但是速冻并复原出来的食品还是少了新鲜食材给味蕾的独有刺激；羊肉汤的问题是……大病初愈影响了食欲，满足感完全无法与今天相提并论。 “没想到沙发也能睡得这么舒服。” 卡座另一端传来慵懒的声音。 “在这被无数人坐过，浸满了烟酒与油烟味的沙发上睡觉能舒服？” “也没有那么糟吧……反正我是真的累了。” 街边的路灯在几十分钟前就已经熄灭了，清冷的月光被树叶和枝桠撕成碎片斜斜地照了进来，映亮了桌上一个打开了的小盒；淡淡的花香小范围压制住了餐厅内残留的些许烟火气息。无论是精心铺好的鲜红玫瑰花瓣，还是中心棕色毛绒小熊抱着的一颗爱心，都被映得淡淡发白。有些发皱的字条与捆扎礼盒的精美绸带被重新叠好，放在了一边。 “那个志贤……” “唉，算了吧。这个盒子可以带上，玫瑰花的香味我还是挺喜欢的。” 疲惫的416不再作声，重新躺平了并把手臂搭在了眼睛上。 耳边只剩下了摆钟指针走动的滴答。 （第二天早晨） 睡到自然醒后我和416告别了小田先生，用过早餐就来到了杰克的汽修店。这才上午十点，店里的两个维修区就被占满了，外面还停了一辆车等待着修理。 “这几个人是刚刚发生事故了。你们的话还要排一下队。” 还叼着一根烟，满身油污的杰克就从车底钻了出来。跟随着他说话的节奏，那一脸有些灰白的络腮胡子也在跟着抖动。真怕一下不注意，闪动着的烟头就把他的胡子烧了。 “真不走运。我先去后排收拾一下东西好了。” “嗯，让我试着把这东西启动……哎哟我去。” 就像老旧的电脑一样，按下开机（启动）键后等待许久，屏幕（车载）弹出一堆报错代码后就蓝屏了。一阵吱呀杂响后，车子没有丝毫动静。 什么埃尔多拉多，麻烦特别多吧。 复位，复位，重启，重启……几分钟后它终于肯发动起来了；我扭动着方向盘，试着把这庞然大物倒出修车店狭窄的入口。 “对了，V。” “什么，G11的游戏机？你不打算丢了？” “不……你看看这个。” 那个在后座翻腾剐蹭多日的游戏机被递了过来。像素颗粒分明的屏幕上，有两个已经通关的存档文件；一个日期是七八年前的，一个日期就在几天前。 “看来G11她已经通关了啊。然后呢？” “你看一下旁边的留言。” 按下已然松动的手柄按键，我才发现这两个存档旁还都有一条留言。 G11的留言：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圆了我几年前的梦想——[[rb:通关 > 织梦卡丁车]]:D时间卡得刚刚好，游戏通关之后我应该就要离开你们了。虽然另一边有我的所爱之人，但你们我也同样舍不得……还有这段相对悠闲的生活……特工小组的工作比你们现在这样还要累十倍，危险十倍。真的。还有，照顾好埃尔多拉多！旁边存档的留言，一定要看看:3 旁边的留言：Nice，通关，我发誓这是我打过最棒的游戏YAY同样很棒的是，我设计出了超级赛车发动机的草图！为了避免被那家伙发现，就记在这里好了（划掉）……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古怪的家伙。要是他这一大堆胡言乱语能化为现实，那便是一个天才了。 ……干。看来还是做点眼下的事情比较好:(……像修好那些高转乏力又不可靠的电机之类的。比起一点点抠掉黏附的杂质或者干脆换一台新的，（这是可耻的浪费）为什么不能用点强悍的清洁剂呢？方便高效又快捷。看来我得抽时间找点化学课本来读了:P …… 小子，喜欢这台游戏机吗？岂是你能通关看到这条留言我已经很高兴了:)可以的话，请帮助你老爹完成这项没能完成的想法吧。相信我，肯定能大卖XD “所以，416你有什么想法？” 她凑了上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清洁剂，清洁剂啊！我们这车的问题不是跟那人提到的不是一样吗？” “应该吧……但现在应该也没有这种清洁剂吧？” “笨蛋，当然有啦。” 416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拉开天窗指了指天上飘过的一朵云。 “积雨云？你说用雨水来清洗？” “对啊。纣雨腐蚀掉这些杂质可不是小菜一碟？” 目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材料是无惧等离子复合物侵蚀的，要不然早就被人类用来抵挡纣雨了。 “那我们现在……不是得找一场纣雨？416你疯了吧？” “我才没疯，我清醒得很。现在就往彼岸节点城开，那边可不缺降雨。” “416，希望你做的决定是对的。我们走。” 哈哈哈，这是大概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收起想笑的欲望，我用手指点了点416的胸口。 “怎么可能会错。” 猛地一踩油门，皮卡车嚎叫着倒了出去并调了个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杰克放下了扳手并打量了一会儿那台车远去的尾灯。 “他们……是不是想蹭停车位来着？” 第12章 Extra#2: 等一场雨 “不会吧，不要是现在……” 引擎无助地哀嚎着，久经沙场的埃尔多拉多向前扑腾了几下后彻底熄了火；这由高转往下骤降的宕机独有声响在几天内我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给。” “谢谢……” 416把一个小笔记本递了过来，上面记载了我最近编写出来针对各种死火情况的紧急补救措施。断路，重连，复位，复位，重新连接…… 转向轴下方的盖板早就被拆了下来，各种排线与接口都吊在了外面方便随时操作。但这一次，我试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再奏效；这头小怪兽的脉搏似乎是要永远停滞下来了。 “啊！” 铜芯相接，橡胶线头骤然变色升温的同时炸开了几颗火星落在我手上。 “V你没事吧，要不就算了……开到那边树下去吧。” “嗯……” 爬了出来重新坐回驾驶座上，我控制着失去动力的埃尔多拉多慢慢滑下缓缓的斜坡，刹停在路旁一颗孤单的树下。 我和416被困在了通往彼岸节点城的一条不知名支线某处。崎岖不平的路面上遍布着低矮的青绿色草丛，露出来黝黑的岩石上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苔藓；竟然和出发时的卡斯科地区有几分相像。 ISAC：当前位于KB44109片区，距离彼岸节点城102.63km，坐标是…… 呵呵，高城那儿的垃圾信号发射器走得都比我们远。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直接一闭眼趴在了脱胶老化的方向盘上。 “416……麻烦把电机内芯拆出来吧。这几天磕磕碰碰地开过来，我和这车差不多都累坏了。” “也是，你们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解开磨起了毛球的安全带，416下了车并关上了有些松松垮垮的车门。 铛。 前引擎盖被清脆地弹开。 “呼，工具包……找到了。” 螺丝刀拧动和划过空气的呼呼声还蛮令人放松的啊，以前从来没想过和416成为队友会是这么令人安心的一件事情。这就是最不受队里待见的几个人形之一么……怎么现在还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 “唔，嗯——啊！” 车头跟着晃了晃，稍微往上抬了抬，大口的喘息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416！” 冲下车去，她正双手托着那块三角形的柱状大物靠在车头上喘着气。“该死的……”我很快托住了那金属转子的另一端，和喘着粗气的416一起搬到了一旁潮湿而柔软的泥地上。 “还真以为……你可以一个人搞定呢。” “哈……我又不是什么大力士。”尴尬地笑了笑，有气无力的416抬起手擦了擦额头。就连那两个备受珍爱的十字形发饰，也沾染上了黑渍。 “越擦越脏。”我拿出胸前口袋里备着的一块毛巾，一脸嫌弃地把她脏兮兮的额头擦了一遍又一遍。“这毛巾不能要了。”变得黑乎乎的毛巾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就被无情地一把丢了出去。 “V……真有你的，啊。” 小小地惊叹了一下，416双手往后一撑，无力地跌坐在了树荫下 “那接下来就等你说的雨好了。” “它会来的，很快。” 疲惫的人形HK416和Vector与再也开不动的破旧皮卡埃尔多拉多并排坐在黑叶子树的荫蔽下，一起出神地望着面前阳光下那块沾满了脏污基本看不出轮廓的柱状转子。一朵云，两朵云不慌不忙地从正午的天空上飘过，现出转子边角处时隐时现的金属光泽。 “好累……” “我也好累。睡一会儿吧。” “嗯……” 微风摇动着枝头上漆黑如墨的树叶，簌簌之中飘落了少许在两个人形的肩头上。 嘘……看起来她们都还没醒，倚靠在一起做着美好的梦呢。 后颈传来一阵冰凉，随后是针一样的刺痛。 “哎哟，416！赶快起来，下雨了！” “嗯……什么？” “下雨了啊！” 不断有纣雨顺着树叶的间隙滴落下来，而外面的世界早已被一片水雾所笼罩，方才地表的一片生机盎然已经化为棕黑色的渣土。416——或者是那条古怪的留言——所描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电机转子外面粘连的厚厚一层污垢开始慢慢剥落下来。 “哇，真的哦……” “先把雨衣穿好！” 这个傻瓜怎么光顾着看戏去了；直到厚重的橘黄色雨衣和手套被塞到怀里才恍然大悟。“哦……对，我们得快点了，V！” 两个回过神来的人形慌忙地冲进了雨里，蹲在地上开始搓洗起电机转子上的陈年杂质来。宽大的雨衣并不像它看起来那样给人十足的安全感：结成了团的纣雨像枪弹般重重地打在两个人形的背上，护目镜不一会儿也覆盖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她们只知道一刻也不能耽搁，硬着头皮将沉重的转子翻了个面继续清理表面和缝隙间的污垢。 “这效果真好啊，不一会儿就清洗干净了……” 转子表面重新现出了亮闪闪的金属光泽。 “差不多了……赶快装回去吧，腐蚀完污渍就该腐蚀这玩意儿了。” “是啊诶，起！” 两人咬紧了牙关，一起抬起这沉重的金属块放回了发动机舱。 “盖上，盖上……嘿！” “上车！” 啪。 被雨一淋，车门好像也变得单薄了不少。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开完这最后的几十公里，否则就要交代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了。无论是不在最佳状态的的埃尔多拉多还是被腐蚀掉一小层的雨衣，在这无坚不摧的纣雨之中都不能撑太久。 “?Por favor![拜托！]” 再次按下点火按钮，这头埃尔多拉多巨兽终于没有哮喘并带着车体一起抖动起来；不仅运转变得平顺了起来，声线也回归了正常。身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少女睁开了眼，看见工作正常的HUD，差点儿热泪盈眶。 “怎么一次就成功启动了啊！” “那就一次成功冲到彼岸节点城吧，我们并没有很多时间了。” 虽然还没有造成过水灾，但纣雨的持续时间和影响范围都是普通的降雨所无法匹敌的。换句话来说……就是除了跑在积雨云前面，想完美地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本来我还想脱了雨衣驾驶的，但车顶各处接缝开始渗进的腐蚀性雨滴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来是没办法无伤通关了啊。我会留意一下周围的路况，千万要握好方向盘啊V。”416系好了安全带并冲我笑了笑，精心准备的冷笑话透过厚重的面具听起来遥远而陌生。 “我知道的，坐稳了。” ISAC：下午好，战术人形Vector。当前目的地彼岸节点城，距离102.15km。常规电池组剩余0%，MOX燃料电池组剩余2%。 整装正待发，全油门启动； 风劈开雨障，五倍速变化。 Wind Changes Five-fold 【图文无关】 [uploadedimage:504197] 第13章 彼岸·节点城 呜—— 电机的转速表和码表几乎都拉到了底，两根指针抵着表盘微微颤抖着。平日里听起来刺耳的高转引擎吼叫在纣雨的冲刷下显得细若蚊鸣。即便雨刮器奋力地摆动着，视野里所见仍然只有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开到十米以内才会发现身旁一闪而过光秃秃的岩石或者树干之类。不得不说运气真好，没有任何障碍物出现在飞驰的埃尔多拉多正前方。 “V，往左一点。燃料还是要用完了啊……” “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HUD右下角闪动的那个小小黄色光标我一直没去管它，被当成了频频出错的行车电脑给我提供的又一条无关信息；原本深蓝色的前引擎盖被纣雨无情地抛光，击打得坑坑洼洼的，要是管线系统没进水或出点什么小问题我都不信。 “在这儿停下我们就彻底完了……呼。而且我还有个更坏的消息。” 摇摇晃晃的前挡风玻璃几乎和车体分离开了，砸上来的雨点被风悉数压进了缝隙，冲飞了那个脆弱的小风车并哗啦啦地喷在我和416的防护面具上。 “说吧。” “跨海大桥中间一段几周前刚被巨鳠顶断了。”劈里啪啦的雨点声中，身旁少女踌躇的声音小得可怜。 “什么？之前在湖边碰到的那种大鲇鱼？” “我想是的。” 哈哈。真就天无绝人之路呗？我一手锤在喇叭上想让它一起助助兴，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它被大雨淋得感冒成了哑巴。 “别放弃，V，我有办法，也许……” “你要干嘛？” 我侧过头，发现416也在看着我，透过半透明面具的目光格外清晰与坚定。 “……？” 虽然嘴唇动了动，但她呼出的只有一口白雾；不等我问清楚416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肘敲碎了右车窗玻璃并钻了出去。 “看路！” 好啊，看路。想跳车减轻重量是吧？那你最好把货斗里那个几百公斤的MOX燃料罐也一起带下去。 ISAC：红色警报，MOX燃料电池组即将耗尽。 知道了。习惯性地关闭了HUD，不料很快它又跳了出来。 ISAC：战术人形HK416的快速备忘录：V，握好方向盘，油门踩到底再继续往下看。 \t不用担心我做什么傻事，我现在已经在货斗里了。我只想好好完成任务然后……仅此而已。首先我会把那个燃料罐里的一部分加到车上，确保能够开到彼岸节点城，加多少我已经计算好了。接下来是个有可能没保证的计划，我会将那个燃料罐倒过来并固定在一个角度上，并在开上桥之后拧开密封口并点燃喷出的液化MOX气体——我算好了，罐内的压力还能够完成这次喷射带我们飞过跨海大桥断开的那一节。这条命就当是我赊给你的。 看着在一片灰黑中向前方无限延伸的道路，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屋漏偏逢连夜雨，逼我买高利贷是吧。你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416。 但你要记住，416，把你安全地送回去我可就跟你两清了。别想在我跟前得瑟。 风在怒号，雨在咆哮，一起试图着摧毁这辆不要命的亡命皮卡车。但你们失败了，因为跨海大桥已经被埃尔多拉多踩在脚下。我的一个疯子队友已经在不可能的当下创造出一丝生机了。 “416……416！” 桥上的柏油路面终于平整了些，八车道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障碍物。百米开外，宽阔的路面霍然顶起，不知多少根钢筋从断茬处扭曲地长了出来。该死，这个家伙……这个速度，这个坡度，根本不可能飞过去。我们和剩余不多的补给只能掉下去喂鱼。 瞄了一眼被湍流冲得松松垮垮的后视镜，一个人影正扶了个大圆筒站在那儿。 “你最好给我撑住，416！” 话音刚落，霎时间传来清脆的噗地一声，然后便是排山倒海般的轰鸣——货斗里装的一枚火箭终于点火发射了。一股热流瞬间反向涌入驾驶舱，把不停喷射出来的纣雨顶了出去。车身顿时变得轻飘飘的，方向盘稍微扭多一点都好像要冲到桥外面去。 “啊啊啊在搞什么啊！” 耳边充斥着呼呼的风声，而不再是清脆的雨滴声。死命地握住方向盘，用最微小的幅度修正每一次车身的摆动。虽然转速表仍然在红线区徘徊，但时速表指针已经毫无疑问顶到刻度外去了；在巨大推背感的强大作用力下，冷汗也不再能冒得出来。 同时也是因为驾驶舱里热得就像有块烧得通红的烙铁顶在后面十公分的地方。 “呀啊啊啊啊啊！” 冲过断裂开来的桥面，埃尔多拉多也跟着飞起来了。失去了路面的约束，四只车轮得以自由地转动起来，转速表的指针也跟着划到了红线区以外。 Vector，真没想到你有生之年还能飙车超过车辆的极速呢，虽然只是一辆皮卡车而已。 一台神奇的埃尔多拉多而已。 时间就此停止流逝，所有频率的声音都拉成了一条直线。虽然车内的灯光已经悉数熄灭，但湿淋淋的各式设备上此时此刻都泛着MOX燃料以上千度燃烧时产生的赤红色焰光。艰难地试着探身去擦拭凝上了水雾的冰冷后视镜，但那个在逆光中站立着的漆黑人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哇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 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的爆燃，受到地心引力约束的埃尔多拉多重重地砸回了地面。两根指针跟着猛地一颤，回落到了正常的范围内。 “快走吧，世界上最好的一台车。还有……416！” 扯破了喉咙都没有回应啊。 该死。一大堆不知从何处生成的乱码瞬间涌入了心智，差点让满载的主核心直接崩溃。 “呃！”重重地一拳锤在胸口上，我死命扯着方向盘全速拐入彼岸节点城宽阔的主干道。不愧是一国之都，黑漆漆的强化版摩天大楼整齐地矗立在路两旁，这种不过百米的能见度之下却一盏路灯都不开。冰冷的雨水开始钻进有些破损的雨衣，蚀骨冰冷和刺痛让我的牙齿不断打颤，口中也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咸腥之味。 快……快点…… ISAC：正在接近目的地。 屋檐下，关闭的金属大门旁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见了轰鸣着飞奔而来的骨架皮卡车，他们纷纷举起了武器。 Vector吃力地打了打方向盘，踩下了刹车。 “什么人？下车。” 枪械上膛，毫不留情地瞄准了那个路都走不稳的弱小身躯。她默默地举起了双手，跪坐在滴答落下的纣雨中。保持着瞄准的姿势，一个士兵走上前检查了她手腕上的ISAC终端。 “国防自卫军特勤服务部……015号运输中队战术人形……Vector？” “是的……” “先进去吧。还有陪同的人员吗？” “有……咳咳……” 她先是费劲地指了指副驾驶，然后指了指后方的货斗。紧接着又有两个士兵登上了货斗，带下来一个差不多和这台皮卡一般露骨的人形。 被搀扶着站了起来，我的耳边飘过一个苍白无力的声音。 “你现在最好不要看我……V……” 呵。我的笑现在看起来应该很滑稽吧。 “我想看也看不了了……你现在一定很漂亮。”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要将我撕碎。 （几日之后） 坐在床边的床上，灰色，白色，各种不同层次与质感的云层，一朵朵不紧不慢地飘过彼岸节点城单调的天空。一缕，两缕黑色的烟气纠缠着从四面升起。 又回归这种看云的生活了呢。没有那个说话不中听的家伙在旁边陪着，也没有队长说来就来的使唤。 单薄的铁门被叩响，一个身着制服的士兵探身走了进来。 “副部长想见你们，走吧。” “嗯。” 长舒了一口气，我简单整理了一下着装就跟着来者出了门。简朴的灰黑色调墙壁上按年份顺序挂着著名的将领，转角处的小桌上摆着香味已经不再扑鼻的干花；走廊灯火通明，却鲜有走来走去的士兵或工作人员——听起来霸气的彼岸节点城自卫军总部，好像显得稍微冷清了些呢。 “请进。” 小小的会客厅里铺上了消音的浅灰色羊毛地毯；前端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后端是两张皮椅。416已经先我一步到了这里，低垂的脑袋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打瞌睡。 “嘿，醒醒。” 被我轻轻捏了捏手臂，她才有些迟缓地抬起头来，匆忙地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刘海。“唔……对不起，这几天都有点低电压。”不只是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气力，炯炯有神的目光也被浓重的黑眼圈削弱了不少。 “休息一下就好了，嗯？”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和往日不同，这无比冒犯的动作也没有被一把推开。 更换了新的素体大概还是要先适应一段时间吧。 滋。 墙上的显示器闪了一下，出现了一位戴着眼镜的严肃女性。 “你们好。” 房间内的灯光被无声地调暗了。 “您好。” “两位的事情我基本了解清楚了，你们完成得非常出色。但是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细节，请接入手边的终端吧。”话音刚落，皮椅的扶手震动了一下，伸出来一截小小的接口。 原来没有在修理的时候顺便读取了啊……真是有些意外。 “谢谢。”瞄了瞄边上的设备，副部长又重新看向摄像头。“上头准备为你们授予荣誉士兵勋章，但我有要务在身无法和你们见面，非常遗憾。” “谢谢……” 旁边伸来一只手无力地搭在了我的胳膊上，紧接着两名端着勋章的礼仪士兵迈着方步来到了我们面前；两张没有表情的面孔略略低头看向我们，随后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加油，416.” “唔……” 她的手臂有些发颤，一下下蹭着我的胳膊；就连衣袖看起来也要比平时要宽大一些。耐心等待着416站定了身子，礼仪士兵弯下腰给我们挂上了两枚星形的铜质奖章。 “国家以你们为荣。” “谢谢……” “请继续休整，等候下一步指示。” “稍等一下，副部长。” “请讲。” 她扶了扶镜框，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认真。 “请问有015运输中队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窗户不知被谁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风中的无言寒意沁入了脊髓。 “谢谢您。” “你们所运输的虹只是一个没有经过广泛测试的初代实验品，仍然有着非常大的缺陷。” 啊，怎么她还不打算停下来。 “那……他们会……死么？”哽咽了许久，身旁的虚弱少女终于组织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们并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屏幕里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清楚了，谢谢您。” 副部长点了点头，屏幕也随之黑了下来；在士兵的陪同下，我搀扶着416走出了这个无比压抑的小房间。 “得麻烦你扶我回去了，V……现在我只想休息。” 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嗯~不。现在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啊……？去哪里？” “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没有人的地方。” 虽然速度很慢，但她们的脚步从未停歇。一个轻松一个沉重，两个步伐保持着一样的节奏；穿越弃置的厅堂，走下螺旋的阶梯，身上披着陈旧的浊黄色日光。 “告诉你哦，刚欠下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上了。” “嗯……？” “哈哈哈……”轻轻地牵着她，我推开了阳台常年久闭的小铁门。“要不然我还拉个麻烦的债主回来干嘛？” 少见地落了下风，尚且虚弱的416有些惹人怜爱地小声争辩起来：“什……早知道……当时就把你一起带走算了……咳咳……” “给我抓紧。别说我了，一阵风把你带走都轻轻松松。” 或许她才是这趟千里之行我要派送的最重要物件吧。 站在呼啸不止的风口上，两名光荣的信使牵着手眺望着来时的西北方向，面庞上两道淡淡的泪痕浮现着勋章的一抹亮色；狗牙般交错的铁黑色城市布景上，灰白的云海正在汹涌地沸腾，熬煮着明天未知的命运。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506329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506329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